午后的太阳正好,晓风正轻,崔韦钊只穿了件衬衫,本色的麻织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偶尔有学生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崔韦钊淡笑一一招呼,并没有意识到心情有一点点的轻松。坐在窗边,看时间自己早到了十几分钟,要了杯清咖,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不加奶,不放糖,品的就是经过磨研熬煮的苦。
街道的对面停了辆香槟色的轿车,车门打开是一个窈窕的身影,也只简单穿了衬衫和长裤。
谈雁雁擡头看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店,让小张先走,然后信步走过马路,然后看到崔韦钊在暮春的阳光碎影下在门口等着她。谈雁雁眯着眼睛微笑着对上崔韦钊的眼睛。
谈雁雁只要了牛奶,医生说她少喝咖啡,对心脏不太好,有一段时间心脏没什么事情,她还是不听劝告细心地煮了咖啡然后一个人品味。最近心悸,所以戒了。看一眼崔韦钊的咖啡,不加奶,还是这个口味一点儿都没变。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崔韦钊双手搭在桌子上,看了谈雁雁。
谈雁雁有点恍惚,格子窗户透过来阳光和崔韦钊和煦的笑容让她总以为是某个下午的伦敦某处的咖啡小店,她还能回忆那时的清俊孤傲。生硬地掐断回忆的枝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BOBO?我是代表BOBO请你出山的。”谈雁雁开门见山,公式化地挑明来意,崔韦钊如此聪明的人恐怕也能猜得几分。“其实通过上次的合作,我们的高层很欣赏你,虽然也知道你是很少做公司的顾问的,但还是觉得你和BOBO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希望双方能有一个好的合作前景。”
崔韦钊的面部没有一丝变化,只抿了口咖啡,接受了BOBO的邀请就表明他会和她一起共事。这样戏剧化的结果是他最初没有想到的。在他刚想彻底放开的时候,过去的一切又突然逼至眼前。
价码在谈雁雁的舌尖滚了几次终究没有说出口,以她对崔韦钊的了解,待遇并不会是关键问题,他有他的原则。王伦勤自负地说只要报价,就不怕崔韦钊不过来,谈雁雁鄙视地看他一眼,商人习性,崔韦钊是君子,并不如他所想。
谈雁雁有点紧张,刚开始的一点自信在崔韦钊的无声面前渐渐溃塌,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是怕他来还是怕他不来。沉默地喝干了一杯果汁,玻璃杯刚放到桌子上,崔韦钊已经叫了服务生再续了。
“你知道过去的时间里我一直想知道什么吗?”崔韦钊突然闲闲地说。
谈雁雁一机灵,果汁撒到桌子上,拿了纸巾机械得擦来擦去。
“不过,现在已经想开了。”
谈雁雁刚要擡头说什么,崔韦钊却说,“我答应了你们的邀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细节?”
谈雁雁微张了嘴,纸巾在手里狠狠攥成了团,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可心里却只想了崔韦钊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