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强挤在几个新兵中间,脑袋重重抵着结霜的车窗,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圈。
厚重的车窗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他急切的声音绞成细碎的嗡鸣。
他通红的手掌用力拍打玻璃,指节在寒意中泛着青白,隔着这层透明的阻隔,反复比划着“多穿衣服”“按时吃饭”的手势。
王姨突然冲上前,枯瘦的手掌贴在玻璃另一侧,与他的手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母子俩隔着冰冷的车窗对视,王姨颤抖的嘴唇不断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王小强的眼眶瞬间漫上水雾,喉结剧烈滚动着,突然转身在背包里翻找。
再回头时,他将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贴在玻璃上。
照片里王小强和王姨还有王叔站在老家房子的门口,照片里的王小强穿着一身儿童款的绿军装,挺大的脑瓜子卡个小军帽,身上背着个塑料玩具枪别提多神气了。
王姨瞬间捂住嘴,泪水汹涌地砸在玻璃上,晕开照片里儿子稚嫩的笑脸。
“小强,保重啊!”
话音未落,火车猛地震颤,车轮与铁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随着火车慢慢开动,我们几人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追着火车跑。
王姨瞬间捂住嘴,泪水汹涌地砸在玻璃上,晕开照片里儿子稚嫩的笑脸。
“小强,保重啊!”
话音未落,火车猛地震颤,车轮与铁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火车缓缓挪动,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滚烫的泪水砸在结霜的地面,转瞬凝成冰晶。
王姨踉跄着追了几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董大明抹了把脸,攥着拳头大喊“兄弟,保重!”;
而我死死盯着那扇玻璃窗,看着王小强军装上跳动的肩章,直到他的身影被越来越浓的白雾吞噬。
站台渐渐空荡,寒风卷着零星的雪花掠过铁轨。
王姨蹲下身,捡起被风刮落的围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儿子方才贴过的玻璃,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与水汽交融的痕迹。
董大明从口袋掏出一张面巾纸,递过去时声音闷得发颤:“王姨,咱回家吧,别让小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