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月看也不看他,一把抽回胳膊,忍着耳鸣和眩晕,我才不会回去呢!
接下来是最基本的站军姿,幸好四十分钟的早操时间到了,接下来是吃早饭时间。
一直到八点开始上午的操课,到十二点午饭时间,下午两点继续军训,五点吃晚饭,七点到九点是理论学习。
这个理论学习跟思政不同,主要学军事理论。
总之,一天从清晨的六点开始,到晚上九点,排得是满满当当,跟之前学思政时的轻松完全不同。
沈灵月觉得自己能忍受繁重的训练,但她很难忍受和顾司白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相处。
他站在自己面前,就让她有种面对山岳的感觉。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惧。
她告诫自己,这场军训不光是自己的体能训练,还是灵魂的训练,只要熬过这二十多天,她就能对顾司白免疫!
从此,他再也不会影响自己!
谁怕谁啊!我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软弱可欺的沈灵月,我可是能杀小鬼子的女英雄!
沈灵月早饭吃得极多,每一口都带着极大的怨愤,好像吃的不是食物是怒火一样。
同桌吃饭的左小菲抬头看了她三眼,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给她泡了杯菊花茶。
“小心肝。”
“谢谢小宝贝。”
对叶炎花话多了,沈灵月张嘴就来,把左小菲听得脸颊微红,眼皮直跳。
“我是说,怒极伤肝,小心你的肝脏,你好像一直在生气。”
沈灵月尴尬的脸通红,脚指在鞋子里蜷缩着,忙解释道:
“我,我是说这花茶很可爱,每一朵都像可爱的小宝贝。”
左小菲:“……哦!”
“我确实在生气……”
她和左小菲都没发现,隔了一排的顾司白,正凝神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是生顾团长的气?他一大早在宿舍外面吵哨子,确实很烦人。”左小菲用平淡的语气道。
沈灵月摇头:“不是,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她压低声音,这话她都不能说给叶炎听,但此刻却想说给左小菲听。
“我气自己为什么无法克制情绪,为什么要怕他?”
左小菲抬头,注视着她:“你和顾团长是什么关系?”
沈灵月强笑道:“没关系,小时候的邻居而已。”
左小菲点头:“从心理方面来说,你已经成年,结了婚,还有杀人的勇气,却害怕小时候的邻居,哪怕他是的教军也不至于。
除非,他做了什么让你心灵深处受伤的事,给你留下难以泯灭的记忆,所以你才会在对面他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灵月垂眸:“你说得对,他确实给我留下,即便是死,也无法释怀的记忆。那我应该怎么做?
对了,为什么你会懂心理学?”
左小菲的眼皮又跳了跳,把自己的工作证摆给她看,军医。
“兼顾新兵心理疏导,你有心理问题,可以来找我。”
“至于你应该怎么做,我相信你思政课上有学到,面对困难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他!”
“你可以找顾团长聊一聊……”
沈灵月打断她:“这一点不行,我记得的那些事,他早就忘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左小菲以为她说的是童年旧事,哪里能想到她说的是前世。
点头道:“那就只能你自己克服了。”
沈灵月低声问:“我能申请换教官吗?反正我去上大学之后,就不会再看到他了。”
左小菲摇头:“没有合理的理由,无法换教官。”
沈灵月没有发现,自己和左小菲的聊天,被顾司白一字不落地听完。
他握着筷子,却久久没有吃一口饭,像个雕像一样。
灵月她,果然在怕自己。
他早就察觉到了,从在大乔山,分别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厌烦,而是害怕。
好像自己是个鬼一样!
可是,到底为什么?
早饭的时候过得很快,让沈灵月没想到的是,左小菲还兼顾查她寝室的任务。
她得把被子叠成四方块。
好笑的是,她叠了好久,左小菲看不下去了,把脖子上的证件摘下来放进口袋,然后上手帮她叠。
叠完之后又把证件戴上,拿出表格给她打分。
沈灵月忍着笑,在那站军姿,入职前的集训,李团长像个中年班主任,虽然严厉,但爱才,思政课她上的很轻松。
左小菲算是兼职老师,并且两人勉强算是朋友,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有顾司白,严厉得像她是仇人一样!偏偏自己面对顾司白又很不争气,强行把害怕的情绪伪装成厌烦。
大乔山怕叶炎已经办好了年货,只是他的布票不多,准备猎点猎物,拿到大乔村去换布票。
他当然不是为自己买衣裳料子,而是为沈灵月买。灵月一直说,自己要去海岛,需要几件新衬衫。
可她要去上大学,同样几件新衣裳。
又担心灵月是去北方上学,还得离开前,再为她攒一件皮袄的毛料。
每次到镇上买东西,叶炎都会去邮局打听一下高考的消息,分数线还没出,报纸上已经有大学招生的报告。
叶炎都会把这些消息收集起来,等灵月回家时给她看。
他自己的正式调职通知已经送到他手上,正月初八前要到达海岛报到。
火车得坐三天,也就是说他最迟初五就得出发。
灵月是腊月二十六才能回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没十天!
不知道灵月的集训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会不会累得晚上腿抽筋?
再多打点猎物,等她回家后就每天炖肉给她补补。
叶炎还特地学了做肉脯,准备猎头野猪,多做点猪肉脯,到时候让灵月带到大学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