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请起,不必多礼。”
他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黄文炳,接着问道:
“军师以为,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行事?还是继续试探攻城么?”
黄文炳轻轻转动手里的古玉,沉吟道:
“回齐王,以臣之见,我们可围城十日。
这十日内每日派人到城下邀战。
料想城内守军胆气已丧,必不敢出城应战。
如此可逐步消磨守军锐气。”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
“待十日之后,守军士气必然低落,届时我们集中兵力猛攻东、南两门,必能一举破城。
在此期间,还可派兵肃清大名府周边州县,使其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黄军师和齐王彻夜长谈之后,似乎变得没有那么急功近利了。
朱贵听罢,满意地点头:
“军师此计甚妙,就依此安排行事。
从明日开始,除了留下邀战的将军。
其他将军可分别率领小股兵马,协助两翼将军肃清大名府周边城池……”
不同于城下大营的欢声笑语;
大名府内却是另一番凄凉景象。
梁中书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太师椅上,官服凌乱,全无往日威严。
闻达等将领垂首立于堂下,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怎么办?怎么办?”
梁中书看着毫无斗志的众将,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嘶哑:
“朱贵贼军攻势如此凌厉,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位幕僚战战兢兢上前,躬身道:
“恩相,不如速派求援人马出城?
朱贵已经留出北门和西门,却方便了我们出城求援。”
梁中书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来:
“朱贵狡诈多端,这两处城门必是陷阱。
城外恐已埋伏重兵,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那幕僚捻须沉思片刻,凑近梁中书耳边低语数句。
梁中书听罢,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兴奋地拍打着椅子扶手:
“好!就依先生之计!”
他恢复了几分神色的眼光扫过众将,紧接着这下令道:
“尔等继续严守四门,不得擅自出城交战。
只要守住大名府,待援军到来,必能里应外合,剿灭反贼!”
闻达等人领命退出,各自心事重重。
与此同时,玉林寺的后山上;
鲁智深如困兽般来回踱步,手中禅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痕迹。
他焦躁地望着悠然品茶的公孙胜和许贯忠,忍不住重重拍打自己光亮的头顶。
“道长,许先生,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坐着?
城外杀声震天,你们听不到么,我们还要等到何时?
若误了齐王大事,洒家可担待不起啊!”
许贯忠不慌不忙地斟了盏茶,推至鲁智深方向,带着一脸轻笑道:
“鲁大师稍安勿躁。
今日齐王只是试探虚实,并非总攻之时。
还请喝上一杯,压压心火……
鲁智深没好气地一甩袖子道:
“洒家没心思喝这鸟茶!你们不去,洒家自己去!”
说罢抄起禅杖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