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彭篙的筷子夹着半块芦笋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罗辰,喉结滚动着轻笑一声,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红晕。
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一边的罗辰将酒杯轻轻搁在aster上,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闷响。
他转头看向彭篙,发现对方正用袖口擦拭额角的薄汗。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透过棉质衬衫传来微微的温度。
“篙兄,你说你的,别看我!”
“你不用害羞,不用顾虑。”
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绒,带着兄长般的安抚。
听对方这么一说,彭篙不由得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
胸腔鼓起又落下,目光却始终不敢直视翁清雅。
“那我就说了!”
“就那天在游轮上吃饭的时候!”
“那天你穿了件黑色的连衣裙,坐在我的对面……”
话未说完,翁清雅的汤匙突然掉进汤碗,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洇开月牙形的痕迹。
晚风裹着露台远处的钢琴声袭来,彭篙的声音被吹得断断续续。
“灯光照在你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你回头跟too说话时,耳坠晃了晃,我突然就觉得……”
他忽然噤声,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红酒顺着嘴角滑落,在衬衫领口洇出深色的印记。
对面的刘雨幡听得入神,下巴几乎要磕到桌面。
“然后呢?”
她的帆布鞋在桌下轻轻踢了踢翁清雅的脚踝,后者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目光死死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
一边的罗辰不由得伸手,将盐罐往彭篙面前推了推。
指尖擦过对方发抖的手腕,无声的鼓励在桌下流淌。
此时,天台的串灯忽然暗了一瞬,月光趁机倾泻而下,将彭篙泛红的脸颊镀上银边。
翁清雅随即抬头,与他慌乱的目光撞个正着,两人又同时转头看向星空。
远处的飞机尾灯正划出一道细长的红线,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听到这话,彭篙微微一笑,继而开口。
“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酒杯。
闻言,刘雨幡的眼睛瞪得溜圆:“哦,那是为什么?”
“你们明明坐得还挺远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八卦的兴奋,身体前倾,发梢扫过桌面的边沿。
一旁的翁清雅转头看向罗辰,后者正用纸巾擦拭嘴角,动作优雅而缓慢。
而后,她伸手拿起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只好低头盯着水面的倒影。
彭篙搓着手,抬头直视翁清雅,继续道:“但是我就是那种,我自己认为我是比较敏感的人!”
“我跟一个人说话,我觉得聊天聊十分钟,我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晚风里。
翁清雅的睫毛猛地颤动,她抬头看向彭篙,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
“我们应该也没有聊十分钟!”
听到这,彭篙微微点了点头。
“oK,不一定是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的尾调,惹得刘雨幡和罗辰同时笑出声。
“哈哈哈——”
刘雨幡拍着桌子,星星发夹险些掉下来。
见到这一幕,彭篙继续补充道:“你不要太得意,我告诉你翁清雅!”
对面的翁清雅捂着嘴笑弯了腰,珍珠项链滑落在锁骨处。
“跟我过招呢!”
“呵呵!”
而后,彭篙放下酒杯,直视着翁清雅的眼睛,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
“她太有意思了!”
“她说话太有意思了!”
听到这,罗辰挑眉看向彭篙,嘴角噙着笑。
“哦?”
“这句话杀伤力这么大吗?”
一边的刘雨幡重重点头,黑长发甩到肩上:“篙哥说,不一定是她!”
“她说话太有意思了,我忍不住想要……”
正说着,彭篙的声音忽然卡住。
他转头看向城市的夜景,远处的灯塔在海平面上划出一道光痕。
见状,刘雨幡托着下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是忍不住想要驳回,是吗?”
闻言,彭篙点点头,转头看向翁清雅,后者正夹起一块芦笋,动作优雅而缓慢。
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
“对,好久没有遇到,能够跟上我讲话的人了!”
“就听人家聊天,感觉她应该是最有趣的!”
“其实清雅你不说话,你就坐在那儿,都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场!”
一边的刘雨幡猛地坐直身子,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所以你喜欢清雅的气场!”
彭篙的耳朵红得滴血,他忽然抓起酒杯灌了一口,红酒顺着嘴角滑落。
“我好像某个人的气场,呵呵!”
话音一落,罗辰的笑声混着刘雨幡的尖叫,在夜空中荡开。
“哈哈哈——”
翁清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指甲正紧紧掐进掌心,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