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医疗技术更鼎盛的后世,脑出血也是十分危险的急症,致死率很高,哪怕侥幸抢救回来,成为植物人或瘫痪的机率也很大,当医生拿出病情告知书让家属做选择时,无论至亲的内心多么强大,在这一刻都会崩溃。
选择继续抢救,或许救回了亲人的命,但却要让亲人以后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没有尊严的苟延残喘。
先择放弃,身为至亲,如何能做得下这个决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想要搏一搏,可又害怕没能抓到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迟敬生和姚兰拿到了病情告知书,夫妻俩手抖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好一会都没能写下自已的名字。
最后是迟政委从夫妻俩手中拿走了告知书,签下了自已的名字。
只过了半小时,宋芸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她每下一针,都注入了一丝内元真气,丝丝缕缕的真气随着银针顺着窍穴进入脑内,最后形成一个精心设计过的真气护网,保护住迟玫此时正被颅内出血挤压的脑部神经,同时一点点将脑内出血导出。
站在不远处的姚兰看见女儿的耳朵里开始往外溢血,不止耳朵,还有鼻孔也在往外溢血。
姚兰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好在身边的丈夫扶住了她,这时听宋芸说,“不要怕,这是正常的。”
宋芸的声音有点沙哑虚弱,她始终背对着众人,没人看见她脸色的苍白。
又过了半个小时,宋芸终于开始收针,此时她的手已经有点抖,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耗尽,此时她的身体正在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就像是有无数双手在同时撕扯着她全身的经脉,疼的她额头不断往外冒豆大的汗。
迟政委注意到宋芸微微颤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宋芸的脸白的跟纸一样,满头满脸都汗,身上的衣裳也早就被汗水浸湿,哪怕她未发一言,他也能看出宋芸此时很不对劲的状态。
好在收针已经到了最后步,等所有针都收完,迟政委这才敢开口说话,“小宋,你怎么样?没事吧?”
宋芸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将针包放回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抖着手倒出两粒,“这是我自制的牛黄丸,等她醒了给她一粒,两天后再吃一粒。”
迟政委接下药丸,见她手抖的厉害,想扶她到一边休息,姚兰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宋芸的异常,见宋芸收了针,快步挤过来问,“小宋,玫玫怎么样了?”
姚兰的动作算不上粗鲁,只是轻轻碰到了宋芸一下,可此时的宋芸脆弱的跟张纸似的,被姚兰这轻轻一碰就差点摔倒,好在迟政委一直在身边,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宋芸只觉疼痛难忍且头晕目眩,身上也没多少力气,她现在急需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练功恢复。
站稳后,她强忍不适,对姚兰说,“已经止血化淤了,两个小时内不要移动她,醒了就事了。”说完她朝迟政委道:“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能劳烦您的警卫员送我回去吗?”
迟政委赶忙应下,喊了护士过来扶她出去,亲自去叮嘱警卫员必须将宋芸安全送回家里面。
宋芸走后,迟政委回到病房,几个医生围在病床边给迟玫做检查。
姚兰见迟政委真把人送走了,有点担忧,“小宋就这么走了?”相比医院的医生们,她内心更相信小宋。
迟政委看了儿媳妇一眼,蹙眉道:“小宋不是说了,玫玫已经没事了。”
姚兰心里还是很担心,“可是玫玫还没醒,她要是等玫玫醒了再走多好。”
迟政委说,“你没看见人小宋都成什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