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燕姝满意地笑笑。
夏欢言的钱真好赚。
配解药不难，可就夏欢言眼下这副被伤了根本的身体，即便解了毒以后也注定要缠绵病榻。
不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可没保证会让夏欢言恢复如初。
就这样，夏欢言从勇诚侯府带走的嫁妆，五成用来请燕姝出手帮忙杀夏长风，一成被夏欢言用来和燕姝换十二瓶伤药，一成被她拿来做此时的诊金，一成她拿去收买人心，现在就只剩下两成了。
照着夏欢言现在的花钱速度，没有别的开支，单用作她每日维持生计的开销，她剩下的嫁妆顶多够她再花半年。
解药配好拿了钱燕姝准备离开，却被承王派了人来将她请去。
是的，直接拿钱，夏欢言为方便行事，将她剩下不多的嫁妆大部分都换了银票带在身上。
拿到银票的燕姝在心里轻嗤一声，还经商天才呢，一个只知坐吃山空的人能是什么经商天才，也不知此前夏欢言那些赚钱的好点子是从哪里窃来的。
燕姝由人领着往萧旭然那里去的路上，已经有人先来向萧旭然汇报：“王爷，那个鬼医给夏夫人诊了脉，告知了夏夫人她是中毒并帮忙配了解药，现下夏夫人的毒已解。”
“本王知晓了。”
萧旭然脸色有点难看。
他脸色很难不难看，夏欢言再如何无用现在也是他的人，人就住在他的王府，竟就这样被人下了毒！这不是在给夏欢言下毒，是在打他堂堂亲王的脸！
追查下去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毒，但已经有怀疑对象，偏偏那个怀疑对象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的嫌疑人不是别人，是跟着他多年的一个亲信，恰在他那位大都督外祖父给他的名单里！
是谁要杀夏欢言不言而喻！
知道真相，他不仅不能找外祖父要说法，还得帮着瞒下夏欢言中毒的事，否则一旦他的侧夫人在他的王府后院悄然被人下毒的事传开，他这个承王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再有，勇诚侯府虽然弃了夏欢言，可夏欢言到底是勇诚侯府的血脉，倘若就这样在他的王府被人下毒暗害，难保勇诚侯府不会追究。眼下局势他急需拉拢勇诚侯府，与之交恶只会对他更不利。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去助推夏芷歆和五皇弟离心！
他们若不离心，夏芷歆很快就会嫁入五皇子府，五皇弟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名声尽毁沦落牢狱的样子，而是风光正盛的致亲王！他也不会被累得实力大损！
再怎么不是亲生，夏芷歆的身份也是勇诚侯府嫡长女，较之夏欢言，夏芷歆与勇诚侯府的联系分明要更密切些，夏芷歆也比夏欢言要聪明得多。便是夏芷歆要保持中立不帮他们，也至少不会像夏欢言一样拖他们后腿。
悔之晚矣。
鬼医给夏欢言解药也好，不然他还要费心让人去找解药。据给夏欢言诊治的太医来报，夏欢言中的毒很罕见，想要解毒不是不能，但很麻烦，因为需要几味难寻的药材。
等药材集齐配出解药，夏欢言怕是早就熬不住去了。
让太医和大夫闭口不言是中毒，萧旭然也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好给勇诚侯府交代。夏欢言死于病故比死于中毒对他更有利。
“王爷，我们的人依旧没有找到五殿下手中的账本以及他与您及一些相关官员来往的信件。”
有些账本不是萧旭谦全然信任萧旭然就能销毁的，萧旭谦手中须得握着这些账本钳制一些官员。所以即便萧旭谦半点不防备他，萧旭然也清楚萧旭谦手里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可他的人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让他非常不安。
当然他这些顾虑并未告知周家，萧旭谦为他做的事周家也不是全然知晓。萧旭然用周家但也防着。
“不过王爷也不用太忧心，我们的人没有找到，其他人应该也没有。只要所有人都找不到，情况于我们就是有利的。”
“真的没人找到吗？”
萧旭然道：“我听说几日前的某个夜里，有人曾瞧见东宫的马车在五皇子府附近出现。”
下属闭了嘴。
“太子殿下，太子皇兄，他可真是本王的克星啊！只要有他在，本王就没有一件事能顺心！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怎么不直接将他毒死了，如此留着他处处碍本王的事！”
周围的下属仆从吓得忙匍匐跪地。
显然即便是承王的人，他们心中也觉得承王这番直接将太子殿下毒死的话是大逆不道。最主要的是，萧旭然看到身边的人因他的话反应这么大，除了更愤怒于太子的难对付，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就是太子殿下在大燕朝人心中的分量。
“王爷，鬼医来了。”
外面有人通禀。
萧旭然调了调状态，挥手示意吓得跪地的一众人起身。
燕姝进来时，萧旭然已经瞧不出不妥。
“承王殿下要见我？”燕姝只虚虚行个江湖礼，非常敷衍。
萧旭然看在眼里，拧了拧眉，终是忍下暂时没说什么，“一直听说本王的侧夫人与鬼医交好，早便想亲见鬼医一面……”
“承王殿下说错了，我与贵夫人只是合作关系，并不交好。”
刚开口就被对方如此不留脸面，萧旭然脸微微一沉，不过有正事要办，他还算沉得住气：“是吗，那可能是本王弄错了。”
“本王将鬼医请来是有点事要与鬼医相商，请坐。”
燕姝也没有客气。
她能猜到萧旭然因何找她，但萧旭然不说她就佯装不知。
“鬼医不好奇本王找你何事？”
“不好奇啊。”
萧旭然被她一噎，只好舍弃一开始打算的旁敲侧击顺带敲打，直奔主题：“鬼医与本王的侧夫人达成交易要帮本王做成一件事，不知那件事鬼医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没什么想法啊，我不是只负责配合承王殿下行事吗？怎么听承王殿下的意思像是整件事需要我来主导一般？这可不行，若此事要我主导就不是这个价了。”
“本王并无此打算！”
真让她一个见钱眼开的江湖恶人主导，他还不放心呢！
“本王是想确定鬼医是否会遵照约定行事，可莫要到时本王安排好了一切却迟迟不见鬼医的人。”
“这不会，承王殿下大可放心，本座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不好，却自来诚信，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雇本座做事。”
“最好是。”
“本王已经定好动手的日子。”不能再拖了，夏长风不能再留！
二人关起门商谈细节。
另一边勇诚侯府杏花苑。
“姑娘，承王府那边传来消息，二姑娘中毒了。眼下毒虽得了鬼医出手解去，但二姑娘已然因此次中毒伤及根本，往后怕都要一直靠汤药将养着，便是轻微受凉都有可能演变成催命的重症。”
夏芷歆正在练字，闻言只笔锋微顿便继续行云流水落笔，头都没有抬一下，“嗯。”
如简与荏苒对视。
姑娘对夏欢言中毒一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是早就知道？
夏芷歆确实早就知道，确切地说是早便料到。
真以为她将夏欢言被异世魂灵占据身体的事揭露是多此一举？真以为她明知夏礼人还留在盛京藏于暗处继续逍遥自在是她顾念旧情打算就此放过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