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和二嫂一起将公婆往旁边屋子里扶。
此时大嫂沈秋梅已经追来了,看到公婆不哭不闹一脸平静地样子,心头反而惊慌起来。
任婆子被众人扶着坐下了,任平却是死守在老伴身边,像是一种本能,他既没说话也没有挪动身子,两夫妻有种奇异的平静。
“对了,老三媳妇生下双生孩子,可得瞒住了,村里有奇人异士在问孩子们的八字,你们万万不能说。”
“奇了,外头的喜鹊怎么不叫了?今个儿是几号了?”
任婆子像是有不少要操心的事,一个劲的问着。
宋九和大嫂二嫂相视一眼,更加觉得不妙了。
宋九很懊悔,她想出了这个计划还算周全,却没能将公婆的状况思虑周全。
他们一家在京都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会有人传话,她为了解开这困局,却不曾想将生病的婆母置于悲伤之中,如若婆母有个什么,她不会原谅自已的。
沈秋梅到底是长嫂,她很快想清了许多事,伸手按在二弟媳和三弟媳的肩头,说道:“三弟媳,你要办什么事尽管去办,我们都听你的,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婆母这一病也不是现在才突发的,婆母能看到一家团聚,没遗憾了。”
宋九背过身去抹去眼角的泪痕,想到下落不明的三个孩子,想到远在云州的小团子,她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只有一旁的二嫂杨冬花却是不明白大嫂说话的用意,但是大嫂说的话很有道理,三弟媳做什么她都会跟着去做,三弟媳一入任家的门就望他们任家,这么多年了,都成她的信仰了,逢凶化吉,这一次也是一样会过去的。
三位妯娌抱在一起时,小西匆匆赶了来,小西也看着很憔悴,不过在看到任婆子的面相后,他反而怔住,没有上前来。
三位妯娌发现端倪,从小西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任婆子。
任婆子尤如回光返照,她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全是过去的事。
“老大嫂子明个儿要给娘家送粮,我也不能亏待了老三媳妇,老三媳妇虽说是一车粮食换来的,但她是嫁进我任家,后个儿让老大帮着去一趟老三媳妇的娘家,莫让老三媳妇伤心了。”
任婆子拉着三个儿媳妇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着。
宋九声音哽咽,她在任婆子面前跪了下来,婆母对她没有生恩,却是她重生再造的养恩,是婆母教会她为人之道,是任家教会她读书写字。
沈秋梅和杨冬花也忍不住在婆母身边跪下了。
小西上前来却是趁任平迷茫中下了一针,任平晕厥过去,小西轻轻接住,而后扶到一旁的榻前睡下了。
三位妯娌的哭声传到了灵堂,前来吊唁的人无不驻足。
莫不是任家老夫人没了?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出去了。
右相府里,曹远丰与几位同党商议大事时,有心腹过来低语了几声,他很震惊。
刚才几位同僚还在说贤王之死是否是真,如今却得以证实。